“《圣经》无误”与学者

 

      前文阐述了“《圣经》无误”的含义和依据。但有些学者却认为,相信“《圣经》无误”是出于人的无知:既不熟悉《圣经》,又未受过神学训练,被蒙在鼓里了。换言之,只有熟悉《圣经》,有丰富《圣经》知识的学者,才洞悉《圣经》错误百出的真相。正如贝查 (Richard P. Belcher) 所说:

 

 

 

   今天很多学者和福音派人士,都以为“逐字默示论” (verbal inspiration) 已经死了,不过这具“尸体”尚未埋葬,原因是很多平信徒和未受过训练的传道人仍对这条教义深信不疑,不肯接受学者们的新见解。…… 信徒必须接受再教育,使他们能明白和接受学者们早已肯定了的看法。但他们认为,进行这种教育必须十分小心,务要缓慢而不动声色,否则那些未受过教育和对事情不了解的信徒,突然发现他们所热爱的理论已经死了,便会感到极度震惊。[52]

 

 

 

有一位神学院的教师,当学生们不接受他的关于《圣经》有误的观点时,他深为惋惜地对他们说:“我讲的这些,你们在外面是听不到的…… ”与这位教师的扼腕痛惜相映,有人则对“《圣经》无误”大加鞭笞:  我不能相信,任何读过《圣经》的人会笨到把《圣经》里的每一句话皆信以为真,会把《圣经》当着神圣的启示,是神没有错误的话语。然而人们却一再作如是的宣告,并且准备如此持续下去。难道这些人没有翻开《圣经》读一读吗?他们果真无可救药了吗?”[53] 面对这些言论,人们不禁要反问,难道 相信“《圣经》无误”的人真的连《圣经》都没有翻开读过?无需论证。断然不是!难道越有学问的人就越认为《圣经》有错误吗?答案也是否定的。下面引述的是《圣经难题汇编 (创世记 - 启示录)(Encyclopedia of the Bible Difficulties (From Genesis to Revelation) )一书的作者艾基新 (Gleason L. Archer) 在该书的序言中的一段话:

 

 

 

   这本书所讨论的问题是我在过去三十年收集的。这些年间,我在研究院教书时走 《圣经》批评的路线。在哈佛大学修读学士课程期间,我热衷于护教学及 《圣经》论证;因此,我致力研究与《圣经》有关的语文及文化方面的知识。在学院里我主修古典语文;接受拉丁文、希腊文、法文及德文的训练。在神学院,我主修希伯来文、亚兰文及亚拉伯文。到了研究院阶段,我进而读叙利亚文及亚喀得文。我很熟悉这些语文,以致我可以教授这些语文的选修课程。较早时期,在我念高中的最后两年,我已对埃及中期的帝国产生了特别兴趣,便修读了这类课程;后来在我教授这门学科的相关课程时,有作了进深研究。在芝加哥东方学院时期,我专门研究第十八王朝的历史纪录,还有科普替语和苏默文。将上述古代语文结合在一起的,是在法律学院接受全科课程训练的时候;我在一九三九年加入麻省法庭。在那里,我获得找寻法律证据的全盘训练。另外,我还在黎巴嫩的贝鲁特,花了三个月时间特别研究现代亚拉伯文;随后一个月,我到了圣地,在那里勘察了大部分重要的考古发掘遗址。[54]

 

          

 

      艾基新先生在《圣经》、多种古语文、历史、法律等方面的精深知识,恐怕许多饱学之士也不能望其项背。那么,这位博学的《圣经》学者对《圣经》又是甚么态度呢?请看他的自述:

 

 

 

   我处理一个又一个的难题,研究那些被认为与语言学、考古学或科学有冲突的经文;我愈研究,就愈发现《圣经》所载一切都是真确的。因为由古至今被人指为谬误的经文,都凭着《圣经》内证被适当地解开了;客观地研究考古学的发现,也能帮助解答这些难题。求证于古代埃及文、苏默文或亚喀得文的文件时,发现它们都与《圣经》的记载和谐一致。接受过适当训练的福音派学者,面对持人文主义立场的理论主义者,或贬低《圣经》地位的人的挑战及出于恶意的争论时,根本就无需畏缩害怕。《圣经》内证已可毫无破绽地反驳批评家对它的攻击。《圣经》本身之所以具有这个功效,完全因为《圣经》是由永活神的无误话语写成的。[55]

 

 

 

      毋容讳言,《圣经》中“有些难明白的”经文 (彼后3: 16);加之《圣经》与今天的读者之间有几千年的时、空阻隔,当时显而易见的事可能令今天的读者如堕五里烟云。当比较熟悉《圣经》、对前后的经文能融会贯通时,人们就会发现它们有时似乎不一致、甚至彼此冲突。这就是有些对《圣经》下过比常人更多工夫的学者声称《圣经》有错误的一个原因。然而,这些经文的“矛盾”、“冲突”多属表面现象,可以通过更深入的研究予以化解。这方面的例子很多,在卷三《圣经的难题》中将详细讨论。现仅以列王的年代为例。

 

      旧约《圣经》书卷《列王记》记录了北国以色列国和南国犹大国诸王的历史。所以,该书卷的一个特色,是两国统治者的年代资料。但是,仔细研究这些年代,发现矛盾百出。不仅南、北二国的年代不能一致,而且它们与周遭的外邦国家的年代也无法吻合。许多学者耗费了极大心血尝试精细地协调它们,均无功而退。以致一些著名的旧约学者不得不下结论说,《列王记》的年代资料简直错得不可救药,决不可能根据它们编出一份系统的年代表。谁都没有想到,《圣经》学者费毅荣博士 (Dr. Edwin R. Thiele) 经潜心研究,发表其名著《希伯来列王的神秘数字》 (The Mysterious Numbers of The Hebrew Kings) ,基本解决了这个难题。

 

费毅荣指出,《列王记》的年代资料之所以使人困惑不解,主要是因为现代学者不懂得希伯来王朝的编年方法。首先,以色列国和犹大国计算一年的起始月份是不同的。以色列国的一年是从尼散月(原名亚笔月,为阳历三、四月) 开始的,即今年的尼散月到下一年的尼散月为一年;而犹大国的一年是从以他念月 (后名提利月,为阳历九、十月) 开始的,也就是说,今年的以他念月到来年的以他念月为一年。这样,一个王登基的月份都可能影响年代记录。比如,假若犹大王在阳历一月 (早于尼散月) 登基,他的登基年可能与在位的以色列王的第五年同期;但是,如果他在那一年的阳历七月 (已过尼散月) 登基,其登基年份就变成在位的以色列王的第六年了。

 

其次,以色列国和犹大国计算王年的方法有两种,“登基年历算法”和“非登基年历算法”。按“登基年历算法”,一位君王登基后的下一年为王朝的正式元年;而登基的那一年称为“登基年”。将登基的那一年称为王朝元年,则是“非登基年历算法”。“登基年历算法”类似中国人的周岁:孩子出生满一年后才算一岁;“非登基年历算法”则像中国人的虚岁:孩子一出生就算一岁。所以,使用“非登基年历算法”,每个君王在位的年期都比实际多一年。根据费毅荣的研究,犹大国从罗波安至约沙法,都是使用“登基年历算法”;然后从约兰至约阿施则使用“非登基年历算法”;接着作王的亚玛谢重新启用“登基年历算法”,直至犹大国灭亡。在北国以色列,从耶罗波安起,到约哈斯为止,都使用“非登基年历年法”。明白了两种历算法的区别和使用情况后,两国君王在位的年代的矛盾就容易化解了。

 

第三,要确立原有的希伯来帝历及日期,还得注意交叠统治和共同摄政的时期。所谓交叠统治是指,有时一个王国会一分为二,各有其主;摄政则是协助肩负帝王的职责。编定年表时,如果忽略了这些时期,就会多出好些年来。比如,以色列曾有过两王共同摄政十二年,如果把总年数算为二十四年,就比实际的年数多了十二年。交叠统治时期也是如此。费毅荣认为,希伯来王朝历史中,有九次交叠期或摄政期。了解上述几个关键,《列王记》中年代资料的许多矛盾就烟消云散,呈现出一片和谐协调。[56] 

 

      与艾基新、费毅荣相反,一些自认为很有学问的学者,一看到《圣经》中的这些表面的矛盾、冲突,立即下结论说《圣经》有错误;他们中间甚至有人以发现《圣经》的“错误”为乐。著名福音派领袖斯托得 (John Stott) 与自由派神学家爱德华兹 (David Edwards) 对话时,曾这样说过:

 

 

 

   你的这些反驳,让我回想起史密司 (B. T. Smith) 博士,一九四o年代,他在剑桥大学教授对观福音,而我那时是神学院的学生。……他就如同库尔曼所说的那样,“以找《圣经》的矛盾为乐”。我记得他在教《路加福音》的时候,念到《路加福音》三章一节以下,就兴奋地拍手,用他浓重的乡音说:“这段话满纸荒唐!”[57] 

 

 

 

      同样是学者,为什么对《圣经》的“矛盾”、“冲突”的态度如此不同呢?主要原因是《圣经》观不同。相信“《圣经》都是神所默示的”的学者,坚信《圣经》是神的话,决不会有错误;当他们发现经文有矛盾、冲突时,相信这些只是表面现象,因而努力钻研,去化解它们。正如奥古斯丁所说:“如果我们被《圣经》中很显然的矛盾所困惑,并不能因此说这些书卷的作者有错误;而是:要不是手抄本抄错了,就是翻译翻错了,或者是你误解了。”[58] 而那些认为《圣经》只是人写的、充满错误的书的人,一旦发现其中的矛盾、冲突,不但不继续深入研究就立即说《圣经》错了,而且会因这些“错误”证实了他们对《圣经》的看法而沾沾自喜、拍手称快。后者的态度对明白《圣经》是非常有害的。一个学生遇到难懂的定理、公式时,经过不断的思索、求问,弄懂了,他的学业也随之进步。但是,如果这个学生在学习中一碰到难题就怨天尤人,不是指责老师讲错了,就是怀疑教科书写错了;自己不努力,也不向他人请教。这样的学生怎能学到真知识呢?对可能出错的教师和教科书尚需要有起码的信心,何况对神所默示的、无误的《圣经》呢!

 

      可见,一个人能否持守“《圣经》无误”的教义,与他的学识没有必然的相关性。从一般信徒到学富五车的学者,都可以相信“《圣经》无误”。一个普通信徒,可以凭着单纯的信心相信,因为《圣经》是神的话,所以《圣经》是无误的。一个渊博的《圣经》学者,怀着敬畏《圣经》的心,随着在刻苦的研究中将《圣经》的矛盾一个一个地化解,他对“《圣经》无误”的信心会越来越坚定。然而,一个对《圣经》抱有错误成见的学者,愈研究愈觉得《圣经》有错误。因为,当他发现《圣经》中的矛盾、冲突时,不再深入研究就下结论说《圣经》有错误;然后他戴着“《圣经》有误”的有色眼镜去解读他所获得的资料;这些被误解的资料又反过来误导他,使之陷入负面循环,不能自拔。自以为了解《圣经》的“内幕”、“真相”,却不知是被烟幕、假象所迷惑,他的学识反而成为他明白《圣经》的绊脚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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