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会与《圣经》

 

      教会 (ekklesia) 是指一群被神呼召出来追随他的人。在旧约《圣经》中,它常被用来指以色列“全会众”。从广义上看,旧约时代就有教会了。在新约《圣经》中,主耶稣谈到建立教会 (16:18) 时,用的是将来时态;另外,新约作者称教会是基督的身体(1:23),而信徒“都从一位圣灵受洗,成了一个身体”,“就是基督的身子,并且各自作肢体”(林前12:13, 27)。按照新约《圣经》的论述,从狭义上说,教会是从五旬节圣灵浇灌时 (2:1 - 4) 开始的。本书谈及教会时,都意指狭义上的教会。教会又可以分为普世教会和地区教会。普世教会是全世界、整体性的基督徒团体,由尚存于世和已经离世的基督徒组成,这似乎是弗1:22, 3: 10, 21 和 西1 : 18,  24 的用法。地区教会是指分散在各个地方的独立的基督徒团体。

 

      教会与《圣经》的关系如何呢?有人认为,教会的权威应在《圣经》的权威之上,其理由有三:教会存在早於《圣经》;教会给予人们《圣经》;《圣经》需要教会的权威解释。但这种观点是站不住脚的。首先,初期教会被建立时,新约《圣经》的正典虽尚未确立,但旧约《圣经》已基本成型,主耶稣基督的言行已广为流传。汤姆士 (W. H. Griffith Thonas) 指出:

 

 

 

早期的教会有二十多年的时间没有新约《圣经》,这是真的,而且在这以后,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新约《圣经》还是不完整。但是,虽然他们没有书写的《圣经》,在五旬节以后他们却有口传的《圣经》。因着相信这口传的《圣经》,才有了教会;只要使徒还在,口传的《圣经》就足够了。但是使徒常常去不同的地方,而且后来他们也死了,于是这些口传的启示就必须有具体的形式,因此有了书写的《圣经》。[20]

 

 

 

此外,一些新约书卷很快被视为《圣经》(详见第三章)。基督教有别于其他宗教的一个独特性是,“基督教在摇篮的阶段已经有《圣经》伴其成长。”[21]  其次,《圣经》不是由权威人士收集的一批书卷,而是由人收集的一批权威的书卷。《圣经》各书卷的正典性不是由教会或任何人赋予的,而是这些书卷本身所具有的;《圣经》的权威是教会承认和见证的 (详见第八章)。新约作者是教会成员,教会生活也为新约书信提供了背景,但新约书信不是教会的产物,而是圣灵默示的产物。[22]  第三,《圣经》的中心是基督的降生、受难与复活、神的救恩。这些是普通人都可以明白的,无需由教会作出权威解释;对《圣经》中那些难明白的地方(彼后3: 16),教会也不定有能力作出权威性的解释。

 

      使徒保罗说,“这样,你们不再作外人,和客旅,是与圣徒同国,是神家里的人了;并且被建造在使徒和先知的根基上,有基督耶稣自己为房角石;各房靠他联络得合式,渐渐成为主的殿;你们也靠他同被建造,成为神藉着圣灵居住的所在”(2: 19 - 22)。这是一个建殿的比喻:信徒是建筑的材料;基督是房角石;使徒和先知是殿的根基;圣灵是居住在殿里的主人;殿就是教会。[23]  这里所说的“使徒和先知”是指使徒的讲道和先知的著作。也就是说,教会是被建造在新、旧约《圣经》根基上的。格弗. 汤姆士也指出:“当然,整体教会一起参与正典化的过程,就表示有累积性的权威,而且大大增强了教会全体见证的力量;但是,我们永远不可忘记,各书卷的权威性从起初就已存在在书卷内了。”[24]

 

      宗教改革家们都非常强调《圣经》对教会的极端重要性。马丁路德 (Martin Luther, 1483 - 1546 AD) 认为,福音的宣讲是识别教会的主要因素:“那里有神的话,那里就有信心;那里有信心,那里就是真教会。”对加尔文 (John Calvin, 1509 - 1564 AD) 而言,真教会的标记有二:神的话语必须宣讲;圣礼必须正确施行。他写道,“我们在何处看见,有人单纯地宣讲神的话,有人倾听,而圣礼也是按照基督所定的来执行,这无疑就是教会。”[25]  几百年后的今天,路德和加尔文的话更显得真切。教会的权威来自《圣经》的权威。哪一个教会敢于讲神的话,努力遵循神的话,哪一个教会就有权威、就兴旺;反之,哪一个教会不敢讲神的话,或空讲神的话,哪一个教会就没有权威、就衰微。